瞄準恐怖核爆展開
核法證學起源于冷戰時期,直到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才逐漸形成為核領域的一門綜合性學科,主要目的是運用各種分析技術識別核與其他放射性材料特征,為核事件溯源提供必要的科學依據。在所有的技術中,核化學與放射化學技術的使用最為普遍。
核法證學的研究主要針對“爆前”與“爆后”兩種場景開展,前者是指恐怖核爆炸之前材料制備、偷竊、運輸等的情景,后者是指恐怖核爆炸之后的現場。
核安保的“新武器”
“冷戰”時期的核軍備競賽在全球留下了大量核材料庫存。前蘇聯解體后,由于疏于管理與控制,一些核材料流入黑市,成為全球安全的重大潛在威脅。根據國際原子能機構(IAEA)統計表明,截至2011年,全球已截獲兩千多起核走私事件。
“9.11”之后,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認識到恐怖主義是全球安全的重大威脅。美國總統奧巴馬2009年在布拉格講話中斷言,核戰爭的威脅已經減小,核恐怖攻擊的威脅在明顯加大。美國在提高本國國土安全警戒能力的同時,也通過不同途徑呼吁在全球加強核不擴散機制,為全球核安全提供更為有效的屏障。而發現核法證學價值并在全球推廣是其中的舉措之一。
2010年2月16日,美國參議兩院通過了“核法證學與歸因”的法案,賦予核法證調查與歸因結果的法律效力,認定美國政府可以據此動用包括核力量在內手段,對針對美國的核恐怖事件的幕后支持者進行報復。2012年,核安保峰會“首爾公報”明確表示,核法證學為各國政府提供了方法,共同提升核材料的安全性、預防核恐怖主義。
與刑事調查過程相似
為規范核法證調查過程,IAEA與核法證國際技術組(ITWG)制定了核法證調查標準模式。按照模式要求,首先要對事件作出反應,進行現場處理與快速事件性質判別,安排樣品的處理與運輸。在實驗室分析階段,截獲的樣品須平行進行核材料與非核材料的特性分析,在核材料分析中安排放射化學診斷分析,分析項目包括核材料的“年齡”、痕量雜質與穩定同位素組成,以及關于材料特性的各種分析指標;在非核材料分析過程中,安排對包括指紋、毛發、塵埃,以及DNA等的全面司法調查,在此基礎上進行數據解譯與綜合分析,并最終得到歸因結果。
核法證與刑事調查的過程極為相似,核材料是不是也有供分析比對的所謂“指紋”呢?核材料的特征判據應該具備用于鑒別材料來源和歷史的有價值的明顯特征,這對增加技術評估的準確率是至關重要的,研究人員一直在試圖尋找類似指紋的特征判據。針對于鈾礦的初級濃縮產品,公認有價值的信息是其中微量雜質的組成、同位素及含量。目前已有專家初步建立了樣品與原產地的關聯關系,盡管難以做到對應“指紋”,但還是極大增加了溯源過程指向性。對于其他核燃料循環的產品、中間產品以及放射源,由于是規模生產,參照產品標準進行比對最為簡單。由此可見,無論對哪種核與放射性材料進行比對,都需要專用數據庫供比對之用。
有價值的選擇
在核法證學產生之初,研究人員就認識到了數據庫對于溯源的重要性。目前,國際上已建立了可用于核法證調查的數據庫,如IAEA建立了核材料特性數據庫、已提交保障的材料數據庫、核材料非法走私數據庫、俄羅斯的不明來源核材料數據庫、美國的鈾礦初級產品數據庫、歐盟的核走私數據庫等。這些數據庫都是范圍不大、專業性較強的小型數據庫,掌握在部分國家與組織手中,還不能對外開放、公開查詢。為積極推進核法證數據庫的建立,ITWG積極支持IAEA召開了國家核法證信息庫框架的專家咨詢會,并向首爾核安保峰會提交了有關“非文件”,旨在鼓勵各國按框架建立本國的國家核法證信息庫,為核法證調查及將來建立全球核法證數據庫打好基礎。
核法證學追根求源的工作目的與特點突破了以往反核走私只抓不究的狀態,因此對于各國核材料管制具有較強的促進作用,也在很大程度上對企圖發動核恐怖襲擊的犯罪分子進行了威懾。因此,積極開展核法證技術研究是有價值的選擇,按照技術規范建立國家核法證數據庫并制定國內相關法規也將是我國在核安保領域參與國際合作、盡國際義務的前提。 (中國原子能科學研究院放射化學研究所 趙永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