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1月3日,由中國核能行業協會主辦的“2022年核安全文化建設經驗交流大會”在北京召開。中國核能行業協會專家委員會副主任趙成昆在大會上做了致辭,現摘要分享,以饗讀者。(五)
一、我國核電進入了“積極安全有序發展核電”的新征程
習近平主席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的報告中指出,黨的中心任務就是團結帶領全國各族人民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為我黨和全國人民指明了新時代的前進方向。在報告中還提出,要貫徹新發展理念,著力推進高發展質量,推動構建新發展格局,實施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并明確指出:一些關鍵核心技術實現突破,戰略性新興產業發展壯大,載人航天、探月探火、深海深地探測、超級計算機、衛星導航、量子信息、核電技術、大飛機制造、生物醫藥等取得重大成果,進入創新型國家行列。習主席把“核電技術”納入國家戰略性新興產業,并將其作為進入創新型國家的標志之一,這是我國核電發展史的第一次。是黨中央和習主席對我國核電發展取得成就的充分肯定和鼓勵,同時也是對我們核電行業在新時代國家實施能源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中提出更高的期望和要求。
今年早些時候,黨中央和國務院基于保障能源安全和“雙碳”目標,適時提出“積極安全有序發展核電”的方針,并在此方針的指導下,明顯加快核電發展的速度和長遠發展的科學規劃。到目前為止,今年已核準開工10臺核電機組,這在我國核電發展史上是史無前例的。上述一切從政策到項目安排,彰顯我國核電已進入了一個全新的發展局面。有人問,這是不是一種權宜之計,我認為不是,應該是國家的一項長遠的科學決策。
二、新征程路上有挑戰
實現“巴黎協定”的CO2減排目標是世界各國的共同任務。我國作為一個負責任的大國,習主席代表中國政府向世界莊嚴承諾,并提出“2030年碳達峰”和“2060年碳中和”的目標。實現“巴黎協定”的目標,對包括我國在內的世界各國,特別是后工業化國家都是一項需要付出特別努力的艱巨任務。
世界核電發展60年的實踐和對能源做出的重大貢獻,充分表明核電在全球低碳化進程中可以發揮重要作用,而且是不可或缺的。國際原子能機構指出,要實現“巴黎協定”目標,2050年全球核電必須在現有基礎上翻一番,同時提出必須處理好核電發展的十大問題。包括核電的安全性、經濟性、電力市場與政策、使用成熟技術與技術創新、擴大核能非電力應用與發展模塊化小型反應堆、退役與放射性廢物處理、燃料可持續性與創新燃料循環、人力資源開發、投融資以及公眾核電接受性等問題。這是未來核電可持續發展過程中一定會遇到而且必須予以重視和解決的問題。雖然我國核電迎來了歷史性的發展機遇,但不同程度也會面臨上述問題,需要我們認真把握,為實現可持續發展建立基礎。
三、“確保安全”是我國核電發展的前提
在過去幾十年,我國核電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建立了完整的核工業體系,形成了很強的技術創新能力和核電技術品牌,培養了成千上萬的核電技術人員和產業工人,建立了獨立有效的核安全監管機構。截至今年十月,在運機組54臺,裝機5580萬千瓦,在建22臺,裝機2517萬千瓦,總計76臺,總裝機8097萬千瓦。我們還有具有自主知識產權的華龍一號和國和一號、高溫氣冷堆技術,這些都為我國核電“積極安全有序”發展提供了堅實的基礎。
然而我們在享受核電給人類文明帶來巨大好處時,也要時刻牢記,核能發展也伴生安全風險和挑戰,人類要更好利用核能,實現更大的發展,必須應對各種核安全挑戰,維護好核安全。國際上三次重大核事故就是給我們最大的教訓。它們不僅直接給人類帶來巨大的災難,而且給社會公眾造成了重大的心理創傷,降低了對核電安全和信心,影響了核電的健康發展。
上述核事故的發生暴露了當事方在“確保安全”這個重大問題上存在認識不足和制度缺陷,缺乏從事核能行業應有的價值觀和安全文化。作為一項重大的經驗反饋,我國2018年頒布實施的《核安全法》中第四條明確了從事核事業必須遵循“確保安全”的方針,并提出核安全工作的基本原則,即“安全第一、預防為主、責任明確、嚴格管理、縱深防御、獨立監管、安全保障”。這是我國多年來核安全管理的實踐和經驗總結,具有我國的文化背景。所以,只有做到“確保安全”,才能積極有序,失去了這個前提,核能就失去與其他清潔能源競爭的資格,就會出局。
一個核電廠如何確保安全,這涉及許多問題,但從大的方面來講,我認為至少包括:好的設計,好的建造質量,好的運行維護和嚴格的國家核安全監管等幾個重大環節。要做到“三好一嚴”,一個十分重要的前提是全體核電從業人員,以及政府從事核安全監管人員除了良好的業務素質外,還要具有良好核安全文化素質,并做到“內化為心,外化于行”,把核安全文化理念、價值觀落實到規劃、科研、設計、生產、經營等各個環節。這也是《核安全法》中對有關政府部門和企事業單位提出的明確要求。
一種特定的文化能夠植根于一個行業、一個具體的組織之中,必有其合理可信的理由,而且這種植根是需要不間斷地長期培育,不能一蹴而就。這個可信的理由就是核能行業不是普通行業,他是存在風險的,有血的教訓,這種風險由人對安全的忽視而變成現實事故,甚至災難,也由于人的重視而得到避免或消除。有了這個認識,就不難理解,為什么從核電工作的每個組織和每個人要建立一種超出一切之上的觀念,把核電廠的安全問題放在首位。我國歷來十分重視核安全文化的培育。2014年,在第三屆核安全峰會上,習主席提出了“理性、協調、并進”的核安全觀和“四個并重”的核安全理念,其中提到了“發展和安全并重”、“培育核安全文化”,核安全觀是指導核安全工作的基本綱領,核安全文化的高級階段的特征就是做到安全與發展相和諧、不沖突,做到發展與安全的高度統一,這是我們核安全文化建設的核心,也是我們努力的方向。
我國在《核安全和放射性污染防治十二五規劃及2020年遠景目標》以來及其后的《十三五規劃》中都明確要求,要建立核安全文化評價體系,開展核安全文化評價活動,強化核能與核技術利用單位的安全主體責任,大力培育核安全文化,提高全員責任意識,使所有安全活動得到有效的控制。還要求全方位開展安全文化宣貫和建立核安全文化的評估機制。2015年,國家核安全局、國家能源局和國防科工局還聯合發布了《核安全文化政策聲明》,在政府部門的推動下,全行業開展了形式多樣、內容豐富的核安全文化培育活動,取得豐碩的成果,為保障我國的核能安全發揮了重要的作用。中國核能行業協會自成立以來十分重視核安全文化的宣傳和培育工作,組織核安全文化經驗交流大會,開展核安全文化同行評估,成立核安全文化委員會等等。在全行業共同支持和積極參與下,取得了良好的成績,為培育和提升全行業的安全文化做出了貢獻,為確保我國核電廠的安全發揮了作用,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我們每個核電廠營運單位,為核電廠提供設計、建造、設備制造、核燃料生產的單位高度重視,積極培育核安全文化,設置專門機構或配置專職人員,積極探索創新核安全文化建設的方式方法,加強質量管理,學習培訓、經驗反饋、評估改進,將核安全文化有效融入生產、經營、科研、管理等各個環節,在“內化于心,外化于形”上深下功夫,形成了“凡事有章可循、凡事有人負責、凡事有人驗證、凡事有據可查”,“以核為先、以合為貴、以和為本”等優秀核安全文化理念。依法公開核安全管理規章制度、核設施安全狀況、流出物和周圍環境輻射監測數據,年度核安全報告等重要信息。積極回應公眾對核能、核安全的關心,并且開展各種形式的公眾宣傳和溝通活動,引導公眾了解核安全、參與核安全、維護核安全。
各位同事,不斷地質疑和從經驗中學習的開放態度是安全文化的關鍵所在,對從事核電的每個人而言都至關重要。成績只能說明過去,我們應該看到還有許多不足之處,應該本著不斷追求卓越的精神,認真總結經驗,注重國內外的負面經驗教訓,從中受益。今天我們召開核安全文化經驗交流大會,其目的就在于通過這種交流,學習先進經驗,進一步提升全行業的核安全文化水平,為新形勢下我國核電的“積極安全有序發展核電”創造一種全行業全社會共同維護核安全的良好氛圍。